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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奈的选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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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紫玉是文景新交的女朋友,一个刚从四川过来的姑娘,她长得美丽动人,活泼可爱,她来得时候是夏天,穿了一条背带裤,孩子气很重,一问,才知刚满十九岁。

    文景一家是我的邻居。父母、哥嫂,还有一个小侄子。文景跟哥哥文伦在一个单位工作,都是矿井的采矿工人。

    紫玉没工作,闲得发慌。我下班回家,她常上我家坐,看见我长长的头发,就要帮我疏,还要给我修剪刘海。一高兴就把她那套理发用的工具全搬来了。这才知道她学过几个月的理发师,但是技术不是很好,从来都没有修剪出我较满意的发型。

    文景的嫂子巧英在一家丝织厂上班,三班倒,每个月的收入有一千多元,她是个贤慧的妻子,每天见她忙个不停,婆媳感情很好。

    紫玉整天觉得没事可做,有时就给家里的几个男人和邻居剪发,可她还是闲得发慌。那天她找到了工作,是去一家村办厂做小五金加工,要上夜班。工作地点离家很近,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。文景也是三班制职工,虽然工作时间不长,每班次只做三四个小时,但采矿这种活很是消耗体力,而且全身上下都弄得很脏,所以每次回到家都要洗澡。一家人大大小小的衣服全是巧英一个人洗的,她一句怨言也没有。紫玉来了后,婆婆要紫玉洗文景的衣服,但是紫玉连自己的衣服也不愿意洗,有时还是文景帮着洗的,一回两回,婆婆就对紫玉有了看法。

    紫玉上夜班要经过职工宿舍,那天她下班后回家,被人拦住了,那人还说着黄色的话语,紫玉是一路狂奔才回的家,文景知道后,就没让紫玉再去上班。紫玉那天跟婆婆打架了,婆婆用开水泼她,还让她滚。原来紫玉把文景的存折藏了起来,嘴里还说文景的就是她的,婆婆很生气。她说文景没结婚,紫玉根本不是她的儿媳妇。就这样,紫玉跑回了娘家。

    随着城市改造的步伐越来越快,喝水问题暴露在人们面前,为了长远的打算,市府市委决定造一个水库。经过三年的努力,移民问题得到了解决,下一步就是输水问题了。于是矿山刚成立的井巷工程队就承包了一个隧道工程。文景跟哥哥文伦同时去了工程队。

    文景躺在医院里的时候,发现紫玉在床边陪着他,他的大腿受了重伤。他不小心没拉住绳索从高处坠落。紫玉就这样在医院陪了他两个月。出院后,他带上紫玉回了工程队,紫玉在工程队生活得很开心,她平时给一帮男人做做饭,洗洗衣,还剪剪发。

    巧英跟文伦来这个城市近八年了,两个人省吃俭用,积下了不少钱。那天巧英跟文伦商量想回四川老家造新房,文伦说可以,巧英把地址选在了她的娘家,因为她的娘家造房条件比文伦家好,而且交通也较发达些。两人还有宏伟目标,想回去开餐馆,家毕竟是自已的好。年底时,夫妻俩回家,办了造房手续,经过几个月的时间,造好了七间房,那天,巧英跑来告诉我说有七间,我吓一跳,我们这儿是寸土寸金,这七间真的批得出来吗,她笑了,乡下呀,夫妻俩还给巧英的父母购买了一台29寸的大彩电,平时这七间房就托二老照看,等文伦的工作合同期满夫妻俩回老家开始新的生活。

    工程队抽回了几个人重回原单位,文景回来了,文伦没回。紫玉也不想回,她去了温州的表姐家。

    紫玉从温州回来时,我感觉她的变化很大,人也勤快了,也爱干净了,家里收拾得井然有序。我笑着问她变化怎么这样大呀。她说是表姐的功劳,因她是家中的独女,平时父母很少让她干活,所以好多事她都做不来。文景笑着说这下他放心了,只要紫玉不惹他妈生气就可以了。

    2002年的夏季,对文景一家来说是个恶梦。文伦死了。他在打隧道时摔死了。这二年中,一个儿子重伤,才刚捡回命,另一个却永远的消失了,婆婆的头发一下子白了,她哭了,很伤心,很伤心。享年二十八岁的文伦是个出色的小伙,十九岁来到矿山,几年中都是先进工作者,还是小队长,为人很讲义气,重的活全是自己做,就象这次,他是太累了,才失手摔了下来

    巧英跟文景捧着文伦的骨灰回到了家,虽说赔偿金有十四万元,但是命是无价的,看着才七岁的儿子,巧英的心又碎了,常躲在一边偷偷地哭。婆婆那天一定让紫玉回娘家,告诉紫玉说,你来了近二年了,我们也没有让你出过一分钱的生活费,你吃的喝的全是我家的,现在我们家没办法让你住在一起了。

    紫玉不明白,她找文景,懂事孝顺的文景哭着告诉她,要跟她分手。紫玉跑了出去,跑过我家门前,我就跟着她来到那条曾经欢笑过的小溪边,紫玉拿出了那朵紫色的纸玫瑰,我知道那朵玫瑰是文景从城里买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,她很喜欢的,一片片的玫瑰扔进了小溪,飘走了。我一把搂住紫玉,她放声大哭起来。“姐姐,婆婆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,为什么?我已经尽力了,如果我还做的不好,我可以改呀?”“紫玉,你做的很好,姐姐也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女孩,可能他们有另外的想法吧。你还年轻,路还很长,错过了这段姻缘,还会有其他的姻缘等着你,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紫玉走的那天,没有跟我说再见,也没留下什么。

    婆婆告诉我,文景已经答应跟巧英结婚了。文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,婆婆说文景向来比较听话,不象大儿子有主见,那次造房,她就不同意把新房造在巧英的娘家,但是固执的儿子还是造了,还把八年的积蓄全用光了。这次大儿子出事,她看着儿媳妇跟孙子,一直在掉眼泪,想想无路可走了,只得出此下策,巧英也是个乖孩子,开始她也不肯,再说跟紫玉的关系也不错,但是为了孩子,她默认了。

    几个月后,文景一家回了四川老家,巧英跟文景办了喜事。一年后,巧英生了一个女儿。第二年快过年的时候,巧英又来浙江打工,打电话让我婆婆去接她,她第一次进城来看我们,还给我们带来了四川的特产,留下了一张她儿子跟女儿的合影。

    我们一家祝文景一家幸福和睦,开心快乐。